南宫28从“中国羊毛衫名镇”看东莞制造业如何当家

　　如今，广东在全国率先提出了“制造业当家”，全省上下正全力为把制造业这份家当做优做强，真招实招频出。东莞快速落实，坚持制造业当家，集中一切资源要素服务实体经济。作为制造业重镇的东莞大朗，以“中国羊毛衫名镇”闻名全国，正推进大朗毛织产业升级转型，全力把“大朗毛织”推广成为产业区域性品牌，以实现千亿级的产业集群目标。

　　南都、N视频《湾区会客厅》邀请东莞市大朗镇毛织管委会党支部任斌彬、东莞理工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刘川一同探讨大朗的新目标，为将“大朗毛织”的产业升级建言献策。

　　南都：大朗22张国家级名片中有18张是和毛织相关的。能否分享一下大朗发展历程和情况，以及当前大朗毛织行业在全国的地位？

　　任斌彬：大朗毛织从1979年引进第一家“三来一补”毛织企业起步，40多年来从无到有、从有到优、从优到强。

　　大朗虽不产羊毛，但纱线原料的销售非常庞大。全镇累计集聚毛织企业22000多家，年生产毛衣8亿件，囊括毛织服装、纱线、机械等全产业链年交易额超600亿元。全镇有纱线家，年销售纱线亿元，占全行业市场交易额的一半以上，每年研发推出的纱线万种。大朗是全国闻名的“中国羊毛衫名镇”，也是全国最大的针织纱线交易中心和信息中心。

　　任斌彬：2022年无论从市场主体的增长，还是纱线限上企业的销售额增长，在疫情影响及外围市场需求量减少的情况下，大朗毛织业还是经受住了考验，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截至2022年9月，大朗有纺织服装市场主体22291家（比2021年底增加2320家），其中有限公司7191家。2022年1-9月，大朗纺织服装实现工业总产值146亿元，同比下降10％；其中188家纺织规上工业总产值50.4亿元。另外，26家限上毛织服装、纱线％。

　　南都：刘川教授，您就在距离大朗镇不远的东莞理工学院执教，不知道买过大朗毛织没有？对大朗毛织印象如何？

　　刘川：我在东莞生活工作20多年，自然有买大朗毛织。有买给自己和家人的，也有买给朋友的。当然，也关注过大朗毛织产业。

　　东莞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先行地。20世纪80年代以来，东莞利用其优越的地理区位，承接全球制造业产业转移，大力发展加工制造业，东莞成为了国际制造业名城，大朗的毛织产业就是其中的代表。

　　改革开放40余年来，大朗毛织凭着一股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闯劲，凭着一股滴水穿石的韧劲，打造了享誉全球的毛织产业集群。

　　可以这样说，大朗毛织业的起步、发展、转型升级与创新发展之路，是广东也是我国制造业发展的精彩缩影。

　　刘川：大朗的毛织产业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978年到2000年，这个阶段可称之为“规模化发展阶段”。

　　一是利用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二是充分利用靠近港澳的得天独厚的区位，三是利用外资和国际市场，四是利用国内丰富的廉价的劳动力资源，五是着力打造毛织产业集群，为大朗毛织产业的发展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阶段的竞争优势主要是成本优势和规模优势。

　　本世纪以来，大朗的毛织业就开始了艰难却又坚定的转型升级。从机器换人到自动化改造，从工艺升级到产品升级，从技术升级到如今的数字化转型阶段，大朗毛织业转型升级在全国是最早的也最具代表性，通过转型升级和创新发展，不断提高毛织产业在国际上的竞争力。

　　任斌彬：一路顺利走来，我认为，关键在于大朗镇对于毛织业的态度。从大朗政府到全体居民群众，一直都将毛织业作为一个富民强镇的产业来看待，并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资源，只为营造一个比较好的产业环境。

　　如，2010年前后奖励补贴毛织企业机器换人，短短几年内大朗就成为了全世界使用电脑横机最集中的地方，稳定了产业集群的规模和产能。近年来，从产业的源头——纱线鼓励企业研发创新，大朗成全球最大的色纱现货的集散中心和新品发布中心，一直保持了产业发展的活力和优势。

　　南都：产业升级路上少不了讨论技术改造、产品升级、品牌迭代以及人才的培育等内容，由他们这几组元素组成的“数学题”该如何解答？关键要做好哪一环节？

　　对于规上企业，我们将持续引导其做好技术改造、产品升级、品牌打造，大力整合大朗纱线与生产两个环节的优势资源，推广“印象草原”“升丽”“新宏丰”等供应链优势企业，加强相关企业与世界一线品牌的持续研发生产合作，做精做强生产环节，推动企业打造自身的产品品牌或者企业品牌。

　　大朗毛织中小企业占了很大数量。对于近2万家的中小企业，我们主要通过不断地加强和完善公共平台的建设，从面上推广企业综合竞争能力，例如引进POP设界等方式，帮助其提高研发设计能力。同时我们在制定政策的同时也时刻考虑企业的规模大小。例如不论企业的大小，我们都会给予他们一定的参展的补贴。

　　而您说到的关键点，我认为是人才工作，对此，大朗今年也和东莞职业技术学院合办大朗毛织产业学院，不断强化大朗毛织的人才供给。

　　南都：早前采访，有这么一句话来形容大朗毛织业“家家有老板，但是没有大老板”，您是如何看这句话的呢？

　　任斌彬：“家家有老板，但没有大老板”这个局面，我认为这是产业的一个发展阶段，对于一个产业的发展来讲，40多年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再加上我们东莞一直都是海纳百川，以及大朗毛织良好的发展土壤、产业链上下游协同互补，也由于毛织产业低创业门槛的特征，很多人都来到这边创业，成为了大大小小的老板，在大朗也形成了600亿元规模的特色产业。

　　随着生产要素成本不可避免的上升，行业竞争的加强，未来肯定会形成一批龙头企业和中小企业并存的态势，因为中小企业它还是要为龙头企业服务，龙头企业也需要他们去做配套。我们的思路还是在引导大企业不断转型升级的同时，为中小企业提供一些共性类的公共服务，用比较好的产业环境去达到最后比较满意的结果。

　　刘川：和其他传统产业产业升级一样，产业升级是一个非常困难和漫长的过程，包括产品升级、技术升级、销售升级、品牌升级，其中的关键有两条：一是依靠科技创新、二是加强人才支撑。

　　大朗大力发展公共平台，完善产业配套，先后建立了27个与培育大朗毛织产业相关的公共服务平台。这些公共服务平台最大的一批受益者其实就是众多的毛织中小企业。

　　在打造公共服务平台方面，我提二点建议，一是要大力发挥政府的作用，加大政府政策和财政对公共服务平台建设的支持力度，为产业发展营造良好的一个产业环境。第二是大力发展行业协会以及第三方服务机构的作用，为中小企业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南都：大朗现在的新目标是把大朗毛织推广成为产业区域性品牌，要实现千亿级的产业集群目标，具体会怎么做呢？

　　任斌彬 ：一是“引进来，走出去”，持续打造大朗毛织区域品牌。“引进来”，在本土举办好织交会、设计大赛、网上设计大赛、毛衣节等特色行业活动。“走出去”，组织集群企业开展外出参展活动，持续参加上海、深圳等一线品牌展会；办好大朗毛衣“国内行”活动，探索以“大朗毛织”区域品牌在国内重点市场集中展销的路径。

　　二是有的放矢，有针对性地鼓励企业打造两种品牌。一种是“企业品牌”、供应链品牌。大力整合大朗纱线与生产两个环节的优势资源，推广“升丽”“同发”“新宏丰”等供应链优势企业，加强相关企业与世界一线品牌的持续研发生产合作，做精做强生产环节，打造大朗毛织的富士康品牌。另一种是“产品品牌”，扶持“印象草原”等大朗优势品牌继续做强做大，对其品牌宣传、品牌发布、品牌招商等品牌培育举措进行扶持。

　　任斌彬：很多数码类的大企业需要找其他小企业帮忙代工、加工电子类产品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富士康，因为富士康在这方面做得最好。

　　我们大朗毛织也一样，可能A企业和B企业它都没有自己的品牌，但是这两个企业它可能就是这个行业公认的做代工毛织产品是最好的企业。

　　一是集群化发展。大朗镇加快建设东莞市纺织服装产业集群核心区，充分发挥大朗毛织产业链完整的优势，积极开展产业链协同创新，以集群化发展提升产业竞争力。

　　二是高端化升级。近年来，东莞毛织企业由生产加工逐步向集研发设计、先进生产制造和品牌营销于一体的方向转变，实现了产业“微笑曲线”的两端延伸、中间提升。与此同时，大力发展总部型经济，提升毛织企业设计创新能。